江暮行的面部表情一抽:“想太多。”
宴好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他记得江暮行说过自己不是无所不能,很多事都做不到,可还是把江暮行当信仰。
走了几步,江暮行若有似无地扫了眼那个娃娃机里的兔子。
颜色偏深灰,一对耳朵不对称,毛色一般。
哪里像了?
江暮行又看了眼。
.
宴好紧张的情绪掉了一路,走着走着就变得放松下来。
“快到了吗?”
江暮行把右手的水果袋换到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前面左转,巷子里。”
巷子口有个小摊,宴好看见一个陶瓷小羊,乳白色的,造型小巧可爱,他问了价格就要掏钱。
江暮行阻止他的动作,对摊贩道:“三块。”
宴好目瞪口呆,人喊价六十,江暮行砍到三块,这是五十七米大刀吧。
摊贩脸色不好看了:“同学,还价可以,但不能像你这么还,你一大刀砍下来,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江暮行手里的钥匙晃了晃,擦出清脆声响。
宴好其实不在乎几十块钱,江暮行帮他出头,他就在乎了。
江暮行越过摊位进巷子里:“走了。”
宴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摊贩在后头大声喊:“算喽算喽,拿去喽!”
宴好对摊贩这么快的妥协没感到意外,江暮行说三块,说明只值那个价。
江暮行只要开口,就一定能买到。
宴好对他有种盲目的崇拜。
买了小陶瓷,宴好的心情有些复杂,发小杨丛,朋友夏水,他们都跟他一样,是富二代。
生活观念相似,出来一趟,喝点东西就是小一百,随便买个小玩意,就能花出去学校其他人半年的生活费。
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而江暮行会去捡掉在地上,被人踩过的一毛钱硬币。
宴好在江暮行面前不但没有半点优越感,反而不安拘谨,被他刻意逃避的那些东西像是约好了,现在突然全部跑了出来,残忍地摊在他眼前,掐着他的脖子要他面对。
他才是自卑的那一个。
因为他自己一点也不优秀。
江暮行发觉后面的脚步没跟上来,他转过身,看站在墙边的人。
宴好眼睛垂下来,指尖扣着手心:“班长,你会不会觉得我仗着家里有钱就大手大脚?”
江暮行回答他:“手脚都不大。”
宴好:“……”
这话明明是答非所问,却莫名就让他安心很多。
江暮行皱着眉头:“巷子里的蚊子很多,你想喂它们吃夜宵?”
“不想,我不喂,”宴好嘀咕着小步跑向他,举着手里的陶瓷羊说,“班长,这个真挺不错的,才三块钱,我说出去都没人信。”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了漏掉的环节,眼神剧变。
坏了。
宴好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慌得不成样子,他来江暮行家,竟然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
“班长,我那个,我……我想……”
声音很抖很无措。
江暮行看出了他的心思,薄唇微动:“家里只有我。”
宴好怔住了。
江暮行走到一个深红色大铁门前,推开门道:“里面黑,跟着我。”
说着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率先进去。
没有感应灯,房子又破又老,灰尘的味道很重。
这是宴好感受到的最直接的信息,他跟着江暮行拐上窄窄的水泥楼梯,掉在路上的紧张情绪在这一刻蜂拥般回到他心里,沉得他每次呼吸都很困难。
家是一个暴露最多隐私的地方。
而且江暮行的爸妈现在不在家,就他一个人,宴好要在充满他生活痕迹的地方,跟他单独相处。
不多时,宴好站在江暮行的家门口,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上楼的时候撞到了手肘,他也不敢揉。
江暮行拧着钥匙打开门。
宴好听到门发出的轻微响动,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就跟着抖了一下。
江暮行握着掉漆的门把手,沉默了片刻:“直接进来吧,不用脱鞋。”
宴好没有动,发着愣。
江暮行的拇指摩挲了几下门把手:“宴好,你还要不要进来?”
宴好被叫名字,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江暮行说:“我关门了。”
宴好条件反射地伸过去一只脚,挡在了门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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