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对于外界一直不清不楚的柳海又过了一天。
他不知道门外面的世界,每天都过得很安静,每天都是重复着昨天的故事,可又充满了变化。
这五年,东池村也发生了不少变化,有的不再那么努力耕种土地了,因为改革开放允许部分人先富起来,允许离开铁饭碗下海创业了。这里面的吸引力正在悄悄的主宰着释放了欲望的农民们,让他们慢慢远离辛苦劳作的土地。
此时的柳海不清楚卧室里为什么有个缝纫机,但已沾满了灰尘。他不知道家里那烧柴火的灶台似乎冷冰冰的,许久没用了。他不知道,门口为什么堆积了那么多木质的板车。
柳海去幼儿园的地方是一处很大的祠堂改建的,里面除了昏暗还是昏暗,大概是电灯还是个稀罕物吧,蜡烛依然是不可缺少和不能消失的。
柳海没有记住幼儿园老师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回家的路总要穿过一条很长又长满青苔的巷子,巷口有一棵很大的番石榴树,树下总会看见一个疯子在对着空气大声的说话,没有人敢去接近他,都远远的避开了。
这天,柳海在回家的半路,看到了没有刷油漆的铁制的双杠,手一摸金属的质感又硬又冰凉,可又觉得很好玩,可人小,爬不上去。可是等使出力气爬到时,又从高处摔了下来。一条腿摔断了。
正无助的哭泣时,住在对面的屋里走出一妇人出来看情况,言语满是真诚的关心:“这谁家的孩子,为什么在这哭?”
柳海只是知道脚疼,也不知哪儿要治治?
妇人问为什么哭?
柳海答不出来,只是脚疼的走不动了。
妇人看情况不妙,又叫了几人来,看谁知道他的父母在哪?帮一帮这小孩。柳海是走不动了,等第二天醒来时,脚上已被医生包扎了很多白布,只能躺着了。
柳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不动,只是很多人都来看他了,还带了水果零食。外婆也来了,只是柳海还没来得及细看,外婆又走了。过了一年半载,外婆就病逝了。
这日中午,梁玉洁和王翠凤在屋外窗下的竹林边遇见了。
梁玉洁现在也是当奶奶和外婆了,七个子女都各自成家了,她也少了许多养儿育女的压力,只是问:“你孩子是怎么摔的?你没看好吗?”
“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摔的?只是坐在双杠下面哭。”
“当时就他一个人在玩吗?”
“好像是。”
“医生说什么了?”
“医生说骨折,得歇一个月,不能去幼儿园。”
“我这有点钱,拿去买点猪筒骨熬熬。”说后把钱塞在翠凤手里,转身走了。翠凤看着婆婆远去,不得不感叹,她能生育七个孩子,这年轻时得承受多少压力啊。她丈夫也早就入土为安了,可她还是那么轻健。
翠凤看着手里的钱,是五十块钱,可以是1990年工人一个星期的工资。这次医药费确实也需要不少钱。
因为种地不赚钱,她老公也改行卖建筑材料了。
翠凤回到屋里后,翻看着日历,离春节就剩十几天了。一想到春节,要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做粿品,拜神,祭祖,送礼,走亲戚,给压岁钱....
这时邻居潘玉兰高兴的进来了:“听说你们买了个四四方方的彩色电视机了,是什么牌子的?多少钱?”
翠凤也是觉得电视是个好东西,比听什么收音机有趣多了:“你们没有吗?
柳华颤颤的走来,拿着遥控器递过来,她已经3岁了。翠凤决定有两个孩子就行,计划生育也不提倡多子多福了。这小女儿似乎更聪明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和育儿经验多了有关?还是自己做妈也及格了。
潘玉兰接过遥控器,有点兴奋,毕竟她也才七八岁,第一次看见电视,兴奋的说:回家一定要让爸爸也买个东芝牌。
住在斜对面的华侨的后代小许也来看电视了,他年龄近二十吧,人高高瘦瘦的。华侨在附近村子这一带也叫番客,一听有人被称呼“番客”,大伙都会觉得他有钱,去下南洋赚了不少,肯定也能带点什么新鲜的玩意回来。比如沙葛啊,方便面啊。
翠凤请大家坐着看电视后,自己去了后面的厨房忙碌。现在她用的是天然气,不用去捡木料了,屋顶的那根烟囱也慢慢被人遗忘了,不再有炊烟袅袅。
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可玉兰没兴趣看,催促着换台。
小许知道最近有部热播的连续剧是<<西游记>>,每年都得重播一次,很好看。
玉兰:这集唐僧走到哪了?
小许:遇到蜘蛛精了。
玉兰:要到西天了。
小许:快到了。
玉兰也看过一两集,但忘了孙悟空是不是比猪八戒更厉害。
小许说:最厉害的是唐僧,他可以念紧箍咒,一根手指都不用动
到了吃饭的时候,柳海的爸爸口中喊着“驾崩了”也回来了,他一直都是晒得很黑的脸庞,也算比较能说会道的人吧。大人一发话,电视也没人看了,都各自散了。
“吃饭”两个字用东池村的方言说出来,就是“驾崩”,是啊,民以食为天了。
柳华一看见是熟悉的父亲回家了,也是扑了过去。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充满了快乐。
一碗白粥,是东池村人不变的早餐。再搭配点自家腌制的萝卜干或隔壁家的薄壳米,咸鱼,酸菜,脆黄瓜,就更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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