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世安蹲下身,伸手轻轻擦着女儿的泪水,本就微微泛红的眼眶,也湿润了。
“乖灵儿,不哭了。”
檀世安记得去年他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女儿不曾这样,甚至一直躲在她祖母身后不肯出来。
今年是不是因为长大了一岁,变得懂事许多。
“世安。”檀太尉看着眼前一幕也很是欣慰,本不忍打断,但是将士进城,需得立即进宫复命,“时辰已经不早,将士们都在等着,早些进宫复命吧。”
檀世安拉着檀灵音的手站起身,看像檀家二老。
“父亲,母亲,哥哥嫂嫂,我先进宫了。”他将檀灵音拉到了檀老夫人跟前,“跟着祖母先回家。”
“我在家里等父亲。”檀灵音拿帕子擦了擦泪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笑着说。
檀世安点点头,转身快步上马。
周围的百姓都看着这一幕落了泪。
他们的儿子或是孙子,也都在边关驻守。
这一次回来的队伍里,有没有他们的孩子,他们尚未可知。
边关的将士,并不是像檀世安一般,每年都可以回京,若是都走了,这边关谁来守卫。
每一年,都是抽取少部分营中的士兵,如此排序,五年能回一次家都算不错的。
马蹄声哒哒,将士们整齐一致的踏步声,再一次响起。
沿街的百姓都翘首以盼,目送着他们向着宫门而去,每个人都希望此次回京的有自己的孩子。
每个人都期盼团聚。
街道上的人群渐渐散了。
“回家等吧。”檀老夫人拉住檀灵音的手,“手都凉了。”
檀灵音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明月。
月如弯钩,摇摇欲坠的挂在枝头上,月朗星稀。
突然,她看到一个人。
就在树上站着,戴着一张银色面具。
那人仿佛也在看她,恍惚中她看到那人的唇角噙着笑。
檀灵音慌乱转头,随着檀老夫人向前走着。
这人怎么也在这里,转念一想在这里也正常。
为什么会对着她笑,是她看错了吧?
难道已经发现她是檀家人了?
她小心翼翼的转头去看那人,却见树上空空如也。
那抹身影已然不见,只留下了被夜风吹的哗哗作响的树叶。
一家人也到了府门口,檀灵音收回视线。
所有人都去了前厅。
檀灵音静静的坐在老夫人腿边,脑海中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她没有抱父亲,更是在父亲在家之后,对父亲很是冷漠。
反倒是柳明月,在父亲跟前很是殷勤。
父亲也对她很是失望,反倒带着柳明月出门游玩。
她清楚柳明月为什么在街上说那些话,一如前世那般。
柳明月在家中没有亲人,大伯二伯有自家孩子常年陪伴,她去不了她们的院子。
只有檀灵音的父亲,常年在外,缺少父女亲情。
檀灵音年幼的时候,面对檀世安每次回来,还会欢喜哭闹,再长大一些,就不再这样,其缘由都是被柳明月忽悠蛊惑,她便一直很讨厌父亲,觉得他不喜欢自己。
母亲离世,是因为她的出世。
母亲离世之后,父亲因为讨厌她,便离开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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