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料理课的耽误,秋山信比昨天迟了一个小时才去图书馆。
一进门,他就看到昨天的管理员森山优子还坐在柜台边上。
对方看见他进来,马上坐直了身,原本无精打采的脸立马来了精神,放在桌面上的手焦躁不安,似乎是想举起来挥挥手打声招呼,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举起来,整个人就僵坐在那里。
秋山信原本是不想给自己招惹太多莫名其妙的关系的,单是星野七音一个就让他够头疼的了。
所以就算不太礼貌,他还是装作无视地路过柜台,自己挑了几本书就坐在昨天的座位上。
今天的图书馆一如既往地冷清。
“啊......”
“森山优子你在干什么呀!为什么不敢去打招呼呀?!”
“可是他好像完全不认得我的样子,贸然去套近乎会不会显得自己很不矜持呀。”
森山幽子的脑海里好像分裂出了两个自己在吵架,她苦闷地扯着自己的脸颊,长长叹了口气。
......
同样是放学铃响起的瞬间,秋山信合起书,走出图书馆,这次他没有借书,所以森山优子又丧失了一次和秋山信搭话的机会。
踏在熟悉的街道上,不过今天没有再看到那伙混混了。
走进同样的便利店,秋山信心血来潮地买了份700日元的烤肉便当,比平时多了300日元。
不知道什么时候烤的肉片闷在密闭的保温盒里,放过了整个长长的白天,最后经过微波炉射线的照射,在秋山信打开盒子时,肆意地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味道。
最后夹着发酸的白米饭将这姑且称之为晚饭的东西一股脑地吞进肚里后,秋山信得出三个结论。
一,这便当的水平还不如经他指导过的岩井夏。
二,700日元真好赚。
三,自己的肠胃很强大,竟然这都没有拉肚子。
晚上“吉野屋”的打工也是一如既往,和众多的客人磨了两个多小时的嘴皮子,收获了工资和【社交】的熟练度。
虽然还没能得到吉野原太的认可,跟他进厨房学艺,但秋山信感觉那一天的到来也不远了。
晚上搭电车回家,第二天早上继续起来晨跑,上课,去图书馆,去打工。
虽然每天要做的事几乎一成不变,可秋山信一点也不觉得无聊,他很享受这种在自己制定的人生轨迹中稳步前进、进步的感觉。
......
东京的四月份还很冷,平均温度大概在十五度左右。
4月12日的那天早晨,灰蒙蒙的天空卷着寒风飘起小雨,秋山信的晨跑被迫中止,早起的他只好窝在被窝里借着台灯的光背起了单词。
披上外套,神田高中不愧是东京里排的上号的学校,批量派发给学生的校服都有着不错的质量。
宽厚的黑色校服外套撑起了身形,完美地盖住秋山信有点瘦削的缺点。
将手伸出窗外,冰凉的雨滴落在手背上,秋山信嘶地一声缩回了手。
好像还是有点冷,秋山信在脖子上围了条围巾。
围巾这种单品配饰能给穿戴者提供一些衣服之外的时髦度,保暖性能很不俗,穿戴也很方便,所以秋山信很喜欢戴,当然,不是为了图它的好看,单纯是他懒,天气冷了就围上,进到教室变暖和了就摘下来往书包一塞就完事,不用来回穿脱衣服。
进了学校,走在校道上,雨间间断断地下。
透过云层的晨曦,青灰色的雨,白色的石板路,冷的风,嫩的叶,飞舞的花瓣。
漫天的樱花在秋山信的肩头上落下了一瓣,他随手拈起,脑海中想起一句诗。
“人世皆攘攘”
“樱花默然转瞬逝”
“相对唯顷刻”
这首俳句收录在图书馆的诗集里,作者是一位幕末武士,名叫土方岁三所。
秋山信拈着花瓣,上面还留着雨滴,冰冷刺入手指,他却不为所动。
物哀是日本文化里的重要一环,由江户时期里的一位名叫本居宣长的思想家提出。
简单来说,物哀这种思想在发明之初就是为了对抗中国儒家的道德性思考,本居宣长这个人认为注重善恶分明的儒家文化熏陶下的传统文艺作品都会把故事里的善恶分清界限,好人就是好,作品里只会描写他正面的地方,而坏人就是坏,故事里只会出现他做过的坏事。
然而世间万物之间的善恶并不像故事里分得那么清,一个人的一生也有很多面,所以本居宣长提倡抛开道德衡量,真情实感地将人心里的想法和看法完完整整地表达出来,保留作品的艺术性、偶然性和暧昧感。
就像很多现代社会作品里刻画的一样,很多好人也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反派最终会失败不是因为他是坏人,而是因为他之前买下的失败伏笔致使他失败,就是这种对于事物善恶界限的模糊化处理更好地引出作品的哲学性。
有人说本居宣长是日本的尼采,描述他“到达了善恶的彼岸”,但这不是说他发现了一种更深刻的思想,更准确地来说,他是通过将儒家的道德观悬置,发现了一种新的审美领域,这个领域就是物哀。
所以,物哀思想就是一种看待事物的审美角度而已,看重的是人的真性情,本能情,倒是和“哀”这个字没什么关系,物哀不是崇尚死亡,只是后人望文生义理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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