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内,刑术足不出户,一直在当铺内关门研究这幅画中的秘密,而田炼峰只要下班之后也立即赶过来,顺道给一天没吃饭的刑术带点吃喝的东西——刑术一旦集中精力做什么事情,就会处于一个不吃不喝,完全将时间遗忘的状态。
同时,这段时间内,白仲政也一直在古玩城监视着刑术,而且一天换好几身装束,不时从刑术的当铺门口经过,装作要来当东西一样,从玻璃缝隙中看上一两眼,随后又离开。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刑术终于向田炼峰提出,让田炼峰请假帮他看着铺子,他要出门一天。
田炼峰当然得问刑术为什么要出去?出去干什么?而刑术只是摇头,根本不做任何解释。
无奈,田炼峰只得请假守在当铺之中,而刑术则直接朝着田炼峰父亲家走去,不过等刑术走到田克家楼下的时候,却意外发现站在小区门口,不知道是在等谁,还是准备进去的贺晨雪。
刑术下意识躲开,虽然贺晨雪是绿单瞳,看不见太远的地方,不过他还是觉得要小心为上。
贺晨雪就站在寒风之中,像个冰雕一样,十来分钟后,天上飘起了小雪,贺晨雪也依然站在那里,直到外出买菜的田克终于出现在小区门口,从贺晨雪身前经过的时候,贺晨雪才开口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说完之后,贺晨雪扭头就走,挥手叫了出租车,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而田克就站在小区门口,朝着先前贺晨雪所站的方向,好像是丢了魂一样。
刑术觉得奇怪,还在思考要不要上前询问的时候,田克扔下自己装菜的口袋,挥手叫了出租车,上车就走。
刑术立即跳上车,紧跟着那辆出租车,随后发现田克坐的出租车径直去了那老筒子楼。
此时的刑术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田克肯定是知道那幅画,知道那幅画中的秘密。
随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田克所乘坐的出租车到了筒子楼楼前的时候,忽然间在狭窄的小巷中掉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开去,田克并没有下车。
田克的出租车返回了小区门口,田克给钱下车,情绪与先前大不一样,他走到小区门前,从保安手中接过帮他收拾好的袋子,道谢后,径直上楼去了。
刑术坐在车中看着这一切,知道现在再上去问田克,恐怕已经晚了,只是他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贺晨雪又对田克说了什么?
刑术等了许久,还是决定离开。
就在刑术开车离开的那一刻,一直站在楼道窗户口的田克拿着手机,对着电话另外一头的那人道:“他走了,现在,我要做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明显用变声软件伪装过的沙哑声音:“现在,你应该完成你父亲遗言中交代的事情。”
田克听完,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愁容满面,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起,相反展露出笑容道:“好!太好了!”
刑术并未开车回到当铺中,因为一天的时间还长,他又去了筒子楼,看着被凿出窟窿的墙壁,思考着前前后后的一切,紧接着下楼径直朝着九鼎拍卖行走去,他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质问贺晨雪,问她,到底对田克说了些什么。
可当刑术走到九鼎拍卖行,要找贺晨雪的时候,却被上次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告知贺晨雪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刑术惊讶道。
男子道:“昨天下午,她突然提出来了,然后就走了,我昨天也不知道,今早老板开会的时候才宣布的这件事,她是我们拍卖行最顶级的鉴定师,她突然这么一走,我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样的人才,老板已经急疯了。”
刑术寻思着,贺晨雪今早去见了田克,而昨天又去辞职,说明一切都是有计划的,他只得问:“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找她,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男子摇头:“我不知道,贺主管这人最不喜欢人打听她的私事,其实平日内除了工作之外,她从来不和我们闲聊的,工作这些年,我们从没有与贺主管吃过饭,唱过KTV什么的,她这个人呀,很奇怪的。”
男子说完觉得自己失言了,笑了笑说自己先去忙了,让刑术随意,紧接着便回到了办公室。
刑术站在拍卖行的大厅内发着呆,脑子中突然间全乱了,不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已经在他脑子中人形化,那个预感变成的人正朝着他挥手,告诉他,有些事情麻烦了。
刑术转身离开拍卖行,走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因为突然间的变故,让自己失去了方向,可明明就在几个小时之前,真相正朝着他招手。
除了回当铺,刑术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他驾车返回,在刚进当铺门口的时候,却看到这样一幅情景——田炼峰站在用画布挡住的绝世画跟前,带着如临大敌的表情,而在他跟前三米开外的椅子上,安坐着自己正在苦苦寻找的贺晨雪!
刑术脑子在那瞬间又乱了,他看着贺晨雪,贺晨雪此时慢慢转身看向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但因为墨镜挡住的关系,刑术看不到她如今带着什么样的眼神,不过就算摘下,贺晨雪那种绿单瞳眼睛也无法告诉他任何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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